父亲戒烟经历
时间:2018-06-19 10:59 来源:未知 作者:健康网 点击:次
戒烟 父亲并不知道我吸烟,事实上从高三至今我已有七年的烟龄。身材高大的父亲在家里永远是威严的象征,尽管两鬓早已斑白而我们业已成为奔三的社会人。父亲不吸烟是村里妇孺皆知的事情,而且极其反感二手烟。冬闲的时节里父亲无聊喜欢到村里的小卖铺看人打牌,自己却从来不玩,只是看。呆不了多久便跑回家里说烟味太大受不了。一次不经常回家的当兵的哥哥在屋里吸烟并且地上还扔着很多烟蒂,父亲仅仅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母亲自然不敢唠叨什么,毕竟哥哥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当时已学会吸烟的正上学的我心想只要毕业工作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吸烟了,不会在畏惧什么。可是后来哥哥把烟戒了,再没有见过他在家吸过。而我现在虽早已成为经济独立的社会人,回到家里依旧不敢吸烟。至少不敢让父母发现我吸烟。每每放假回家的前一天便一支烟都不吸而且尽量让自己身上没有烟草味。很多人会想既然这样何不就此戒烟呢?我的解释是没有找到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理由。这句话里其实包含着只有自己才会理解的一种算是情怀之类的心绪。自然在这个故事里它无关紧要,所以无需理会。 国庆大假里我很自然的选择回家,怎么说了竟是那种迫不及待的心境。合理的理由竟然是想换换环境,在同一个地方呆的久了就会有一种精神上的疲倦和压抑。所以往往坐在归家的长途大巴上的时候自己的内心会澎湃汹涌,想想人生和理想,展望抑或憧憬未来什么的,竟然会有模有样的。熟悉的窗外的风景自然不能再熟悉了,可是每每总能够发现随着时间流逝当中发生的改变。如果说这是乘坐长途大巴的乐趣不如说它是压抑长久的视觉疲倦的释放。话说在牢狱中呆久的被释放的人可以理解这相似的感受。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单位和牢狱等同起来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我极其认肯的类比。四个小时的车程外加一次倒车,回趟家不是件容易的事。心情自然是愉悦的,不用在看人的眼色,睡觉到自然醒,不顺心的一切都见鬼去了。尽管是短暂的,这话确实叫人扫兴。 晚饭后坐在书桌前玩着笔记本电脑,母亲推开卧室的门进来问我有没有要换洗的衣服。我懒懒的不耐烦道“没有。”母亲不理,兀自地翻看我换下的凌乱堆在床上的衣物。突然母亲嚷道“你这外衣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味?”“啊······什么······和同事在一块被熏上去的,我们单位吸烟的同事挺多的。”我不敢把头转过去,心砰砰直跳,心想“完了,被抓到把柄了,母亲可千万别跟父亲说这事啊。”我也很费解自己何以会如此的畏惧,纵是父母知晓了又能怎样呢,很平常不过的事嘛。至于这样搞的和犯罪一样见不得人,到底害怕什么,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吸个烟还偷偷摸摸的。父亲又不会打我,母亲亦不会骂我,归根结底仅仅只是长久以来父亲的高大威严身影对我产生的惯性使然。这样一想我竟然产生了一种欲要理直气壮地承认的冲动。心里立马不觉得紧张了。 “儿子,你是不是抽烟了。手伸过来,让我闻一下。”母亲眼见就要过来,我条件反射般的将手蜷缩起来,“干什么呀,都说了不是我吸的,闻什么闻。还玩游戏呢,别烦了行不行!”“儿子,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事,对身体不好。年纪轻轻的可不敢沾上,一定要戒掉,你看你哥就戒掉了。对亏了你嫂子的管教,不行,以后一定给你找个管教你的媳妇。你再看看村上的佘老汉,天天抽烟咳个不停,吐出的痰都是黑的······一定要戒掉,听着没有?”“嗯嗯······嗯,知道了,记住了。”我突然发现自己真正畏惧的是母亲无休止的唠叨。母亲并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道“给你讲个老家的故事,讲的就是抽烟的。”我不得不承认母亲虽然没有上过一天学,可是关于老家黄土高原上的有趣故事却可以绘声绘色的讲出几箩筐来,尽管很多我早已忘记。如果下点功夫整理一下没准可以出一本《妈妈讲的故事集》来,自然是后话了。 沟壑纵横的黄土高原没有贫瘠的土地,只要有水便可以种植任何的作物。是啊,只要有水。可是偏偏这里干旱缺水。无数的村落如同繁星一般散落镶嵌在沟壑间,村里的人过着靠天吃饭的贫苦日子。封闭落后加之极端的贫困让这里的人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小农思想的气息。对于专注于研究中国传统农民无论过去还是当下的习性(直白的说就是劣根性)之类的课题,这些个道路崎岖隐秘的村落倒是最值得一去的地方。我在这里并不想探究这些个话题,仅仅只是作为故事背景简单交代一下。自然心里很希望母亲口中的那个老家如今发生好的改变,但是我同时又很清楚他们那些人想要发生内在的改变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纵然物质生活极大地改善是可摸可见的)。因为他们就是我的亲人甚至家人,我再熟悉不过了。而这个有趣的小故事我并不打算以母亲的口吻叙述,因为那样的话未免显得太短少了,就如同一个幽默笑话一样母亲三言两语就可以讲完。而我更希望它成为富含寓意的小品文。 深秋的黄土高原一片肃杀,未被初雪覆盖的裸露土地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混沌的本色。时常刮来的秋风卷起漫天的黄土,放眼望去一座一座的山包全都是光秃秃的,单调的颜色。崎岖而又曲折的羊肠小道连接着村落和外面的世界。一个人影在慢慢移动,放在这空旷混沌的背景下显得孤零零的。 来人不急不慢地走着,对周围的景色无动于衷。他摸索着灰色的外衣口袋掏出一个黑乎乎的塑料罐子,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装过药的胶囊罐。还有一盒火柴。又不断的上下摸索一阵后喃喃道“没卷烟纸了。”而后东张西望一阵后从一棵小榆树上掰下一节冻硬的枯枝来到路边的田埂上刨挖起来。直到他准确的将导烟道疏通我们才看出来他用棍子掏了一个土烟锅子,一元硬币大小的烟坑底侧用细枝钻了一个小虫眼大小的小洞,即使细碎的烟叶末也不易筛漏。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稍加修饰也许会愈发完美。可是来人似乎没有任何想要继续修剪的意愿,甚至连欣赏一番的眼光都没有。他直起身来缓了缓酸痛的腰背,随即蹲下来打开了黑乎乎的烟丝罐。小心翼翼地一丢一丢地将土烟坑填满了,没有浪费掉丁点的末子。随后双膝跪倒在地上,脑袋伸向烟道口。迫不及待地划着一支火柴,没等火苗流向烟丝嘴巴已经在烟道口叭叭的咂了两口。 一缕浓烟从烟道口涌出,烟坑俨然一片火红。来人抬起头来滋滋的吐出一片淡淡的烟雾,随即又俯下头去对着烟道口美美的大咂了几口。反复几次之后,烟坑的火红迅疾的退了去变作暗淡的烟灰。来人志得意满的站起身来,用手在嘴角抹了几下不想不偏不倚的却将粘上的土粒拔到了嘴里。来人噗噗的吐了几口口水,又重重的咳了几下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正准备弯腰拍拍膝上的尘土却发现身旁站着一个高个的年轻人。不由得警惕地上下打量起这高个的年轻后生,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清清瘦瘦的。额骨很高,眼窝凹陷却是满俊俏的。一头浓密的土沉沉的头发,咧着个嘴傻笑着。来人觉得这年轻人十分面生,想必不是附近村子的人。欲要问点什么,结果还是没有张口。来人弯下腰拍打起膝上的尘土,全然不再理睬这陌生的年轻人。正要转身离去,年轻人却开口了。 “大哥,莫急。大哥,那啥,能不能把你的烟叶给我一点。你瞧烟瘾上来了,想来上两口。”年轻人似乎有点难为情,脸上不自然的红了起来。满脸装作趋奉的样子,却是怎么都像不起来。 来人定住回过头来,又打量了年轻人一番。来人感到一阵的不悦,看到年轻人面红耳塞的样子竟然恼怒起来。来人麻利的将烟罐和火柴揣进兜里,挑衅式的将那节掏挖土烟锅的树枝掰断,顺手抛出去好远。来人狠狠的瞪了年轻人一眼,转头欲走。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过身来不解愤地抬脚狠狠的两下将刚刚挖好的土烟锅跺塌了。来人每跺一脚都楠楠一句“我让你抽。”一切结束,来人理都不理年轻人便扬长而去。 年轻人一阵的激愤,脸上更加通红。“不就是抽个烟嘛,竟然要受这般的羞辱。我这次还就长回志气,把烟戒了!”说完,年轻人迈开步子愤愤的朝来人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后来这个年轻人真的把烟戒了,再没有抽过烟。因为这个年轻人后来成了我的父亲。 (责任编辑:健康网) |